开门
穿一身旗袍
折一枝桂花
走过石板小径
叩你的门
开门呀，我扭头一笑
真美，有人夸我
是的，我只是个路人
我的每一程山水
都携着不羁的灵魂
你说：好嘞，马上开门
空椅
一张椅子，空的
在林中，小径深处
谁，曾坐在这里
坐过的人，现在哪里
我知道，你曾坐在这里
也知道，你现在哪里
但我只想看着
这张空空的坐椅
复活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
今夜，我走到
一条水泥路的尽头
一沟山泉，藏在灌木丛中
一方菜地，生有茼蒿
拥挤、散居、缺席
它们对沃土的感情
深浅不一
一个穿红衣的妇人
提一篮小白菜
在泉水边蹲下，清洗
她问：你是哪里来的客呀
是的，我是客
没有星月的秋夜
蟋蟀已唇干舌燥
我来借一沟溪水
复活我的千言万语
出门
她小时，我出门
对她说：乖女儿
在家不玩水、不玩火、不玩电
陌生人喊时，不要开门
现在，她出门
对我说：乖老妈
在家不玩水、不玩火、不玩电
陌生人喊时――不要开门
国庆节
我来来回回经过客厅
去吃枣子、柿子、柚子
秋天馈赠给我的
我用它滋养一个春天
去桌旁坐下
翻看一百个人的十年
泡一壶普洱，顺便照一照镜子
盈过泪的眼，不适合赴一场盛宴
我穿旗袍，蝴蝶的、花朵的
穿裙子，短的、长的
穿衬衣配牛仔裤，白的、蓝的
我究竟该穿哪一套
我来来回回穿过客厅
看见墙上的日历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只剩下这一个母亲
